译文
先出走啊,还能穿着细葛麻,在异国享受自由;
后出走啊,只能为亡国奴,身陷囹圄。
如今,我目睹人民恓恓惶惶,无所归属,向东逃亡,茫然不知该去往何处。
有人来自遥远的南方,像孱弱的鲫鱼归附齐国,又像凶悍的雄鲸傲居朝纲。
他让别人的国家变成废墟,他让别国的朝廷变成了荒野。
殷商有比干苦谏致死,吴国有伍子胥直言身亡,齐国有我狐援敢于冒死犯上。
齐王已不采纳我如此忠直的劝谏,还要将我杀害在东城门广场。
哦,我是该杀呀,因为我与比干、子胥二人肝胆一样!
注释
絺纻:细葛布。
囹圄:
《狐援辞》选自《吕氏春秋·贵直》,题目为后人所加。
狐援是战国时齐国一位敢于直言的诤臣。据《吕氏春秋·贵直》载,他曾怀着对齐国命运的忧虑,劝谏齐湣王说:“殷商灭亡后,周朝将其钟鼎陈列在宫廷,并在其社庙旧址上建造房屋作屏障,用来儆戒后世;而其为挥盾弄斧伴舞的音乐,则用来供别国娱乐。亡国的音乐,不得传进宫庙;亡国的社庙,不得重现在光天化日之下;亡国的鼎器陈列在朝廷,是要起到儆戒作用。大王一定要以此加勉。可不要让齐国的钟律陈设在朝廷,不要让齐侯田和的社庙建造起屏障,不要让齐国的音乐供他人娱乐啊!”然而昏庸的齐湣王拒不接受。狐援愤而离开宫廷,为国家的前途命运整整痛哭了三天,悲
初,郑武公娶于申,曰武姜。生庄公及共叔段。庄公寤生,惊姜氏,故名曰“寤生”,遂恶之。爱共叔段,欲立之。亟请于武公,公弗许。
及庄公即位,为之请制。公曰:“制,岩邑也,虢叔死焉,佗邑唯命。”请京,使居之,谓之京城大叔。祭仲曰:“都城过百雉,国之害也。先王之制:大都不过参国之一;中,五之一;小,九之一。今京不度,非制也,君将不堪。”公曰:“姜氏欲之,焉辟害?”对曰:“姜氏何厌之有?不如早为之所,无使滋蔓。蔓难图也。蔓草犹不可除,况君之宠弟乎?”公曰:“多行不义必自毙,子姑待之。”
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。公子吕曰:“国不堪贰,君将若之何?欲与大叔,臣请事之;若弗与,则请除之,无生民心。”公曰:“无庸,将自及。”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,至于廪延。子封曰:“可矣。厚将得众。”公曰:“不义不暱,厚将崩。”(不暱 一作:不昵)
大叔完聚,缮甲兵,具卒乘,将袭郑。夫人将启之。公闻其期,曰:“可矣!”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。京叛大叔段。段入于鄢,公伐诸鄢。五月辛丑,大叔出奔共。
书曰:“郑伯克段于鄢。”段不弟,故不言弟;如二君,故曰克;称郑伯,讥失教也;谓之郑志。不言出奔,难之也。
遂寘姜氏于城颍,而誓之曰:“不及黄泉,无相见也。”既而悔之。颍考叔为颍谷封人,闻之,有献于公。公赐之食。食舍肉。公问之,对曰:“小人有母,皆尝小人之食矣,未尝君之羹。请以遗之。”公曰:“尔有母遗,繄我独无!”颍考叔曰:“敢问何谓也?”公语之故,且告之悔。对曰:“君何患焉?若阙地及泉,隧而相见,其谁曰不然?”公从之。公入而赋:“大隧之中,其乐也融融!”姜出而赋:“大隧之外,其乐也泄泄!”遂为母子如初。(泄泄 一作:洩洩)
君子曰:“颍考叔,纯孝也。爱其母,施及庄公。《诗》曰:‘孝子不匮,永锡尔类。’其是之谓乎?”